第97章 三堂会审
无瑕此刻面临的场面有点像古代的三堂会审,谢凤翔坐在正位,其他人依次坐在两旁,而她呢,站在最前面,孤零零的,如果这是旧社会,她恐怕得跪下。豗璩丣尚
旁人眼里看无瑕挺可怜,她自己可不这么认为,还有心情联想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,比如今天谢老爷爷应该气得够呛,为了一场闹剧,八点钟过了他竟然没睡觉;比如为什么一直没看见谢嘉叶?他是不是被他父亲打屁股了?
这场‘批斗大会’的主要目的,是为了把无瑕这个身份低微的孩子,逐出谢家大门,赶回中国。这是舒春仪的意思,她亦直截了当的表示出来。她说无瑕有底层人的陋习,贪婪,自私,虚荣,从娘胎里带出来的,改不掉,她推舒欣跌落池塘,就是嫉妒她的身份。
腿有伤的舒欣靠着母亲,红着眼掉泪,弱不禁风的,一点看不到之前跋扈的影子。权贵家的孩子没有傻的,他们从小就被教育如何审权夺势,见什么人用什么态度说什么话,这是一门生存技能,是他们的必修课。
谢世诚看父亲的脸色,开口问无瑕,“你为什么推舒欣?”
无瑕这个时候才知道女孩的名字是舒欣,舒欣,舒心,她哪点让人感到舒心了?愁心还差不多。
“您应该问她为什么推我。”
本来准备好后续说辞的谢世诚,居然梗了一下,被无瑕问住了。
普通出身的孩子,在这种场合,怎么可能不害怕?从她站到这个地方开始,她没有表现出一丝退惧,怯懦,目光始终直视前方,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。
舒欣从母亲怀里,用余光窥视,眼神鬼机灵,见状不对,立刻哭起来,“我只是拍拍你的背,想跟你说话,没想到你突然拉我的裙子,把我拉进池塘里。”
舒欣完美的污蔑了无瑕一把,没有漏洞的事件还原,无瑕估计这话是孩子母亲教她的。
无瑕看到了舒欣眼中的得意,舒青蓝揽着女儿,盯着她,恨不得也在她小腿上划一刀,为女儿报仇。
局面对无瑕很不利,因为目击者,也就是那几个园丁,之前说他们看到是无瑕拉了舒欣,舒欣才掉下去的,至于无瑕为什么动手,他们说,兴许是孩子们打闹玩笑吧。俨然是有人事先统一好了说辞,把舒欣先推无瑕说成‘孩子打闹’,而无瑕拉舒欣就变成‘动手’。每一句话都是在袒护舒欣。
的确,无瑕和舒欣,明显舒欣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。园丁识时务呀,就算无瑕给他们帮忙又怎么样呢,流了再多的汗也比不上舒春仪一句话。
知道真相的谢嘉叶一直不露面,无瑕猜大概是谢嘉树的意思,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,与自己的母亲对着干,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儿子保持沉默。从一开始,谢嘉树就没表示过只言片语。
而谢嘉禾同样没有帮无瑕一把,无瑕和他约好,再危急也别为她出头。她不能让谢嘉禾因为这么一件可笑的纠纷,给他爷爷留在不好的印象,还得罪其他亲人。一个男人纠结于鸡毛蒜皮婆婆妈妈的小事,注定成不了大气候。
华丽的豪宅,一群华丽的人,谁也看不透谁,无瑕无意闯入这个世界,孤立无援,格格不入。她望了谢嘉禾一眼,对方面色有忧,而她笑着摇头。
如此幼稚的游戏,她怎么会输?
无瑕向舒欣走了几步,“你当时准备对我说什么?现在告诉我也不迟吧。”
她这个问题问的那叫一个知书达理,让对方哑口无言,十岁的舒欣哪里有十岁的无瑕,能言善辩?
舒欣支支吾吾,无瑕步步紧逼,
“是想说我是佣人?还是想说允许我进谢家的人是阿猫阿狗?”
所有谢家人顿时色变,不约而同的去看主座的老爷子。没有谢凤翔的默许,无瑕能姓谢?能站在这里?舒欣敢侮辱她,就是侮辱谢嘉禾,就是侮辱谢凤翔。
无瑕无疑在指桑骂槐,暗指舒家胆大包天,在谢家宅子里撒野,而且撒到了老爷子的头上。她不仅把一直看儿戏的谢凤翔扯进来,还把闹剧变成了正剧。
谢凤翔还是波澜不惊,面无表情,稳坐着,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椅沿,这是他在思考时,习惯性的动作。
谢嘉树看着无瑕,眸光淡静,心里面却有了别样的惊讶。
本来在发手机信息的谢嘉木也看向她,
这个孩子绝对不简单。
“我,我没有,,”
舒欣急的呀,硬是被无瑕的话吓懵了,舒青蓝突然揪了一下她的胳臂,她疼的马上哭起来。
哭声正好打破这个诡谧的气氛。
其实到这个时候,所谓的真相,显然易见,众人心中都有数了。
舒春仪见势不妙,呵斥无瑕,“你还在狡辩,,,”
“够了,”
谢凤翔一声令下,他们大气不敢吭一下,老爷子发威了。
“孩子欠管教,是大人的责任。”
他只扔下这句话,起身离开。
哪个孩子欠管教?是无瑕,是舒欣?
答案昭然若揭。
子不教父母之过,舒欣横行霸道,当然是耳濡目染,家长惯的。谢凤翔一句话,语气不重,却是对舒青蓝和舒春仪最严厉的批判。
当晚,舒青蓝带着舒欣,灰溜溜的离开谢家,一个好处没捞到不说,还得罪了谢家老爷子。
“老不死的东西,”舒春仪越想越气,怒视谢世诚,“你居然不帮我说话,像个窝囊废躲在一边。”
“我一大把年纪了,你让我去为难一个小女孩,我做不出来,我丢不起这个人,”谢世诚先开始并不知道事情始末,他又不了解无瑕,真以为是无瑕推的舒欣,但,当他看见女孩那双****的眼睛,他才知道他夫人和她娘家人,是在无理取闹。
“消停点吧,我知道你对我有恨,可事情都过去了,她也死了,你何必总是耿耿于怀,放不下呢。”
“放不下,我当然放不下,那根刺就在心头上扎着,时时刻刻提醒我,我的丈夫是怎么背叛我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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